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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九章一批新同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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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批新同僚

阿湯與湯小弟又一起叩頭,湯小弟雖看起來木了點,心裏倒也曉事,不是哪家主人都有這樣的好心情幫奴婢找親人的,只是他嘴巴略笨,不會說話,又因主人家是年輕女孩子,頭都不敢擡,叩頭而已。

鄭琰問完了話,又問湯小弟現在住在哪裏,匠戶自有聚居處,離這個中檔文化社區還比較遠,錢袋子裏掏出塊小銀子來:“阿湯去雇輛車,再去你弟弟那裏。今天走得急,沒帶東西,你們說完了話,我自有賀儀給你們的。”

阿湯道:“七娘大恩,奴婢不敢再求財物的。”

鄭琰笑而不語,阿崔道:“給你就拿著,跟七娘客套起來了。”

鄭琰讚許地道:“不是白給的,去匠戶營那裏,有什麽新聞回來可是要說給我聽的。你也知道,我喜歡聽這些個,阿娘又不許我亂跑。”

阿湯連連答應,鄭琰看看沒事兒,也不打擾人家了。想起池修之,帶著人就奔池家去了,阿湯也與湯小弟又哭又笑地出了門兒,到了門口,湯小弟結結巴巴地道:“阿、阿姐,且等等,等,我去、去雇輛車來。”

阿湯抹抹眼睛:“你別去,別離了我。”轉托老蒼頭幫忙雇車。

湯小弟別扭地道:“我……丟不了。”

阿湯淚噴。湯小弟手足無措,不明白姐姐為什麽嚎啕了,手忙腳亂地哄著,好容易阿湯收了眼淚,老蒼頭已把車給雇來了。

池修之依然住在他家的老宅子裏,皇帝賜給過他新宅,新宅還頗大,只是當時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形單影只的,哪怕帶著手上的這幾個家仆住進去,也稍嫌空曠了些,不如結婚之後再搬,而且這裏離寡居的外祖母家比較近,便於照顧。

上面是拿出來給皇帝、老師、未來岳父的官方解釋,至於這小子是不是存了“離師妹私人公寓很近,可以就近幽會”的念頭,就仁者見仁、智者見智了。他一直住這裏,見未婚妻倒是真的比闖岳父家自在。

然而,這樣也有一個不方便的地方:他家會不斷地有人前來拜訪。

池修之也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兒,雖然皇帝的“家醜”不大方便讓他知道,在朝政方面,還是頗讓他“知機密”的。又有池修之先前在大理寺的同僚,即使調離了原本的職位,池修之也與他們常保持著聯系。還有任撫慰使的路上認識的熟人,禦林軍裏很有幾個官宦子弟。又有於鎮海這樣家在京中的,還有夏寔這樣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寫信來的。

年前年後,他又被扔去鴻臚寺裏幫忙,又認識一批新同僚。

作為一個有上進心、有理想有報負的大好青少年,池修之理所當然地希望能夠一展才華,把已經衰敗的池家發揚光大。何況還有一個逆天的岳父存在,不想被當心軟飯小白臉,不想被人看不起,他就得奮鬥。在官場上混,能力是一方面,人脈也同樣重要。

如果只有老師和岳父可以依靠,不用說,那就是個沒用的小白臉,而一旦老師和岳父都只是關系網的一部分,就意味著他本人也算有了部分的獨立能力。這時候,他的皮膚就是健康的小麥色了。

所以,池修之這裏也很熱鬧。鄭琰遠遠地撩開簾子,就看到池宅門前的拴馬樁都被占滿了,立即改了指令:“不要停,直接回家。”

雖然已經訂婚了,還是要註意一下影響,尤其池宅地方不算特別大,她去了要呆在哪裏呢?她與池修之自覺已經克制了,很多時候都是在顧益純家見面,又或者是池修之跑到鄭府去求見,真正這樣在“外面”私會,次數還是很少的——池修之外出,幫他照看家裏除外。

就這樣,京中還是有些人瞧不順眼。世家是最討厭這種情況的,在他們看來,當權者的節操,與其權利大小、所處地位高低成反比。皇帝的閨女是養面首私通,宰相閨女就跟情郎光天化日地見面。

兩個當事人的心理素質再強悍,也還是要顧及一下人民群眾的脆弱心靈的。

即使是路過池門而不入,鄭琰還是讓人留下了話:“你有外客不方便,我主不進去添亂了。”

心裏也在思度著:都會是誰呢?池家親戚都快死絕了,難道是同事?

池修之日漸成長起來,鄭琰也是為他高興,然而作為鄭靖業的閨女、顧益純的學生,目前還沒跟池修之一個戶口本的人,鄭琰心裏又不免有些失落。唉唉,總是希望自己周圍的人全部都能親密成一個整體,就好像個天真的孩童,希望自己床邊兒就是草叢可供打滾兒,手邊有可愛的玩具,睜開眼,不是天花板而是神秘莫測的星空,又不是四面透風、頭上漏雨。

鄭琰也知道自己未免天真了些,可是……這樣的感覺實在不好。什麽婆家娘家的關系一類,鄭琰自以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可以處理得好,沒想到只是這樣一個場景,就讓她感慨萬千了。心理建議什麽的,還是要做,日後要如何平衡,還是要有個腹稿的。

正在池子裏與蕭深說話的池修之連打兩個噴嚏,蕭深關切地問:“大郎這是著涼了麽?”

他與池修之都是經常出現在皇帝面前的年輕人,彼此出身又有一段距離,大概奮鬥的目標也不是特別一樣,利益沖突小,倒是有了一點交情。蕭深在衛王府中呆得煩悶,一想家裏日後都是他大哥的,他也要趁現在給自己建立點人脈,準備日後獨立的資源了。池修之無疑是值得交往的人,蕭深也就不端著皇侄的身份了,皇帝侄子可多呢!

池修之掏出手絹兒擦擦臉:“見笑了。”覆與蕭深繼續說著八部狄的話題。

蕭深對八部狄頗為上心,他文武都來得,人也聰明,敏銳地覺得八部狄有亂,邊關興許有建功立業的機會,找池修之,也是提前作個準備,了解一下行情。如果真到了要上陣的時候呢,他正可以軍功掙個好爵位——可恨魏靜淵一出,他們這樣的庶子不勞而獲的空間被大大壓縮了——如果不用上陣,說到相關話題也能顯得知識淵博,為自己加分。

池修之聽他問得仔細,也解其意,心道,現在都告訴你了有什麽用?“局勢瞬息萬變,這些只是眼下,不知道下面有什麽變故,十一郎對狄人這麽有興趣,光在鴻臚寺這裏打磨能知道的也不盡翔實。”

蕭深爽朗地笑道:“我只是臨時起意,誰還死盯著一群狄人玩呢?說真格的,現在誰不眼瞅著東宮呢!一天被他們問八百回‘聖人意囑於誰’煩也煩死了,你說說,聖人何嘗對我們說過什麽了?”

池修之亦笑:“聖人要是什麽話先說出來,也就不是聖人了。”

“就是!”

鄭琰回到家裏,杜氏今天倒沒拿她出門說事兒,反而很關切地問:“阿湯呢?沒跟著你回來?”

鄭琰收攏了心情,笑道:“那個是她親弟,什麽表記都對上了。”

杜氏雙手合什:“謝天謝地,你也是做了一件好事,這樣積陰德的,不要嫌麻煩,舉手之勞,做了就做了,幫人一家團聚。”

鄭琰乖乖點頭:“我也是這樣想的。”而且,她還發現了這樣做並不用費太大的力氣,如果李幼嘉無聊一點,完全可以把所有在京中倒賣的奴婢的血親都給翻出來。別小看這個,世家奴婢的構成相對穩定,那也只是相對而言,互贈奴婢,尤其是美少年美少女,或者是有一技之長的奴婢,往往是一種風尚。更不要提如鄭氏這樣根基淺的了。

鄭琰這個被無數宮鬥、宅鬥、官場小說荼毒過的腦補帝已經瞬間看出了這樣的好處,往好裏說,能夠掌握自家奴婢的情況,防止反水,防止發生其他意外。往狠裏說,如果瞧哪個政敵不順眼,可以從他家奴婢下手。

鄭琰對天發誓,她本是個相信人間有真情的好孩子,都是被洗腦洗的。

我們要相信,鄭琰現在還是個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孩子,剛才那些,純粹是被荼毒得太慘烈了。有一段時間,腦子裏全是“皇宮、後宅是各類藥材批發市場,舉凡絕孕藥、打胎藥、X藥、毒藥……都有”、“看人先看出身利用價值”、“皇帝只知道算計妃子皇後懷孕不懷孕”、“凡有老太太必定要給兒子孫子塞小老婆生怕自家孩子後院太安寧”等等等等。以致於大家有理由相信,即使穿越了,把她放狼窩裏,她也能混出來——這孩子都快出被迫害妄想癥了。沒想到扔到個奸臣家裏,在親娘面前還能二到發呆。

杜氏見女兒神游天外,不由嘆了口氣,呆成這個樣子,可如何是好啊?

——如果她知道鄭琰在想些什麽,不知又要做何感想了。

算了算了,懶得跟她計較了,反正還有一年的時間呢,杜氏只是意思意思地拍了拍鄭琰的臉。鄭琰嚇出一身冷汗:“親娘哎,人嚇人,嚇死人。”

手掌變幻了動作,改拍為擰,杜氏怒道:“你娘就醜到嚇著你了?兒不嫌母醜,狗不嫌家貧,懂不懂?”

鄭琰囧了,我分明是被您的動作嚇到好吧?“冤死了,都說我長得像您,我才不醜呢。”

杜氏恨恨地又擰了兩把才松手:“要說什麽差點兒忘了,說是有個趙郎君家的娘子給你送貼子來。還有,魏王妃那裏也邀咱們去坐坐,明天你有什麽事也都推了罷。”杜氏更加有意讓女兒接觸一點少婦的圈子,比較要嫁了。當母親的要準備的不止是嫁妝,還要為女兒日後的生活鋪好路。想到自己夫婦自過半百,不定什麽時候就不在了,這女兒最小,杜氏的心又軟了。

看鄭琰鼓了鼓雙頰,忍不住把她拉到懷裏,給她揉臉:“疼不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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